[少狼][sterek]《BITE CLUB》10-15【完结】
10
Derek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Laura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我的头很痛。”他说，捏了捏眉心：“看见你让我的头更痛了。”
“哦，别这么讨人嫌，我只是来探望一下我久违的老弟。”Laura把一盘煎蛋和一盘浇了蜂蜜的松饼推到他面前。松饼还是热的，冒着丝丝香甜温热气息，让Derek觉得疼痛的后脑勺轻松了一点。
“吃点东西，喝杯咖啡，会让你好过点。”她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Derek抓起一块松饼塞在嘴里，那味道棒极了。
“不错，是吧。”Laura小啜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冲Derek微笑。
Derek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松饼真的非常美味。
“还行。”他咕哝道，然后也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却在看见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纸杯蛋糕的Stiles的时候喷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Stiles？！”Derek放下咖啡杯说。
“如果你看不出来，我在做早餐。”Stiles说。他耸耸肩，一副“老大，你必须问这么蠢的问题吗”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在做早餐。”Derek比划了一下他身上的围裙：“我是说你为什么要……”
他停了下来，视线从Stiles身上转回Laura身上。
“你不能奴役Stiles给你做早餐。”他愤怒地对Laura说。
“也做了你的那份。”Laura挑挑眉：“而且不是奴役，我有好好的请求。”
“没错，请求。”Stiles说，示意Laura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加上那些照片。”
Derek立刻伸手去夺Laura的手机，但是我们说的是Laura，她永远比Derek快一步不是吗。所以该死的，她提前抢到了手机，然后一边咬着勺子，一边打开了照片界面，把上面的照片远远秀给Derek看。
在照片里，Derek从背后抱着Stiles，手环绕在Stiles的胸前，脸埋在Stiles的颈后。他们都只穿着内裤，Stiles光裸的后背紧紧贴着Derek的前胸。清晨的阳光透过微微扬起的窗帘照在Stiles肩膀的雀斑上，仿佛在那里抹了一层金色的蜜油一般泛着暖融融的色彩。而在Stiles的背后，睡着的Derek看起来平静舒适，就像是个满足地抱着他心爱的玩具熊的小男孩，没有了那个平时那个皱眉的表情。
“哦，多么甜蜜。”Laura看着画面啧啧地摇了摇头：“甜蜜的我心脏都痛了。”
“不好意思，在那个画面里我在流口水。”Stiles好心提醒道，但是Derek打断了他。
“所以你想要干什么，用这些照片要挟Stiles？”
“不止他，还有你。”Laura收起手机然后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然后还夸张地拍了拍口袋：“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乖乖听话，老弟，不然我会把这个发在博客上。”
“就这么做吧。”Derek说：“你以为我会怕这些。”
“哦，你当然没有什么所谓。你是个僧侣，Derek，谁都知道。但是Stiles就不一样了。可怜的小Stiles，如果别人发现你们真的是甜蜜的一对，我保证大学四年他不会再有任何女孩，或者男孩。”
Derek疑惑地从Laura看回Stiles。Stiles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好吧，”Derek重新看回Laura：“你要我干什么？”
“回家。”Laura说：“瞧，你都多少日子没有回去了。过两天就是新年了，Peter和我希望你回家跟我们一起吃顿新年家庭晚餐。”
然后她的眼角瞥了一眼那个往后缩想要让自己从Laura的视野里消失的身影。
“别想跑，Stiles，你也得去，因为你会是做新年晚餐的那个。”Laura说。
“什么？”Stiles震惊地说：“难道你们家不是超级有钱有家用厨师的那种？为什么需要我去做晚餐？”
“因为这是家庭聚餐，而我们不喜欢在家庭聚餐的时候让厨子做饭，不然还叫什么家庭聚餐呢。至少一年有一天，我们自己下厨，这是Hale家的传统。”Laura说：“之前一直是Peter做的。我尝试过一次，后果我就不想再提了。所以我想，今年掌勺应该交到一双可以信任的手里。鉴于你已经分享过Derek的床，我想你也可以分享一下Derek的责任。”
“嘿，拜托，你知道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他喝醉了我只是送他回家。而且你瞧，”Stiles依然垂死挣扎着：“我怎么知道我做的那些东西能够符合你们家那些大人物们的口味？”
“我们家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我，Peter和Derek。而且已经有两个人喜欢你做的食物了。”她示意被Derek啃了一大口的松饼，然后从Stiles手里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纸杯蛋糕塞进自己嘴里。
“嗯，美味。”她舔了舔手指，这习惯就跟Derek一样。
“那么新年见了。”她抓起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然后还不忘了从Stiles的托盘上又偷了一个纸杯蛋糕，才走出门去。
当她纵身跃入自己的跑车的时候，她还不忘了灿烂微笑着对从落地玻璃里往下看的两人热烈挥手。
“你姐是纯粹的邪恶，比贝恩还要邪恶。”Stiles评论道。
Derek叹了口气：“我知道。”
* * *
“兄弟，新年有什么计划，我跟Allison决定去滑雪，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Scott一边打包行李，一边问Stiles。
Stiles用戴着手套的手把烤盘取出来。这一盘烤得比较成功，他目测道。
“事实是，我已经有了安排。”他对Scott说。
“Lydia要回比肯山跟家人一起过新年，你该告诉我你要跟她一起回去，”Scott笑着反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这样我也好买点礼物让你给我妈带回去。”
“事实上，”Stiles说：“我要跟Derek和他的家人一起过新年。”
“哦？！”Scott停下了打包的动作，回头看着Stiles，双手交叉在胸前。你能看出他在思考。一个努力思考的Scott？不是什么好预兆。
“所以这事儿变得有点认真了对不对，你跟Derek之间。”Scott沉思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哦买糕。”Stiles用沾着面粉的手拍了一下额头。你瞧，这就是他不想告诉Scott的原因。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兄弟。”他说。
“不像我想的那样？”Scott说：“瞧，圣诞节那天你夜不归宿，第二天你穿着Derek的衣服回来了，现在你在烤蛋糕，准备去见他的家人，你叫我怎么想。说实话，我跟Allison都还没到要见彼此的家人的阶段。哦，对了，我忘了提了，我看见Derek戴着你送给Lydia的礼物，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有点复杂。但是相信我，我跟Derek只是朋友。”Stiles说，对上Scott依然不信任的眼光：“好吧好吧，如果我真的操了Derek Hale，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行了吧。”
天哪他不敢相信他把这个说出来了。但是放心，这个，绝对，不会，发生。
Scott交叉双臂，再次陷入思考，仿佛在思索该如何回答Stiles。
“祝你好运？”最后他说。
* * *
一个中年男人在他们面前打开门来，轮廓像Laura多过像Derek。他意外的年轻，看起来精明能干，而且非常有魅力。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Stiles，然后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你离我的预期差得有点远。”
预期？
然后男人看向Derek：“经过上次之后，我还以为你的品味会好一点。”
Derek没有理这男人，只是径直走进屋去。Stiles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身后。
“Peter。”他漫不经心地对Stiles介绍道。
“他的叔叔。”被称为Peter的中年男人说：“把这家伙养大成人的人。”
Derek翻了个白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Peter补充道：“我只承认养大这点。”
“嘿，伙计们，你们俩每次见面都必须这样吗？”Laura从楼上走下来，然后她看见了Stiles。
“哦， Stiles，你还带了礼物来，你不需要这样的。”她这样说，但是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真诚。她露出一个微笑，显然她已经在空气里嗅到了香甜的味道。
“我亲手做的纸杯蛋糕。”Stiles打开礼物盒：“希望你们会喜欢。”
“哦天哪，这太甜蜜了，你还把它们做出了各种造型。”Laura拾起一个印着系着围巾皱着眉头的脸的纸杯蛋糕：“哈哈，这是Derek。”
放下Derek之后，她拾起了另外一个：“等等……这个长着角的卷发恶魔是谁？”
三秒钟的安静。
“我想那是你，Laura亲爱的。”Peter回答道。
* * *
“谢谢你来厨房帮忙。”Stiles看向一边的Derek。
“该这么说的人是我，”Derek说：“你才是帮我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Stiles冲他微笑了一下：“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跟另一个人挤在一个厨房里？”Derek挑了挑眉毛。
“拜托，你叔叔的厨房比我家的客厅还大。”Stiles说。但是的，他怀念和别人一起挤在厨房的感觉。
“我妈还没有去世之前，我最喜欢在厨房跟她一起忙活，她做饭的时候我就帮她洗菜，她烘焙蛋糕的时候我就给她打下手。”Stiles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当他回过神来看见Derek望向他，他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你知道我爸一点菜也不会做，所以我妈过世之后，家里的厨房就全部交给我了。”
“如果你下次做饭的时候需要人打下手，你可以随时叫我。”Derek说：“瞧，我不介意跟另一个人挤在一个厨房里。”
“拜托，你根本连甘蓝和花椰菜都分不出来。”
“我可以学。”Derek坚持道：“别忘了我可是专业课全A。”
“别小瞧花椰菜，”Stiles说：“即使你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想，你也无法操纵一颗花椰菜。”
Derek把一撮洗好的花椰菜丢在Stiles脸上。
“见鬼。”Stiles吐了两口花椰菜。
“瞧，我操纵了花椰菜来攻击你。”Derek得意洋洋地说，但是然后他也被攻击了。Stiles把切了一半的甘蓝塞进了他的嘴里。
等他们闹够了，Stiles发现他得重新切一株甘蓝了。
“你叔叔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他一边切菜一边说。
“别在意，他只是对任何来自比肯山的人都没有好感。”Derek回答。
“哦。”Stiles说，然后他看向，Derek：“为什么？”
“因为我父母亲的关系。”Derek说。
Stiles手里的刀凝滞了一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不，没什么。”Derek说：“母亲冠着Hale的姓，就跟Hale家族的大多数人一样，她在纽约长大。大学暑假的时候，她因为学生暑期交流去了比肯山，在那里她认识了父亲。当然，所有人都反对母亲嫁给一个来自比肯山的穷小子，大学毕业之后离开纽约搬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去。而这里面反对最激烈的是Peter，我母亲是他唯一的姐姐，他们的关系很近。”
“就像你跟Laura？”
“拜托，谁会跟那个魔头关系很近？”Derek翻了翻眼皮。
可是你们俩明明都很关心对方。Stiles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Peter一直不喜欢父亲，即使我和Laura出生之后，他也在跟我母亲赌气，没有去过一次比肯山，”Derek停了一下，然后他吐出一口气：“直到父亲母亲过世，他才第一次到比肯山来，站在父母亲的墓前，但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想他依然责怪着父亲。”
我说过那家伙对你没有好处，你没有听我的。Derek依然记得那天下着大雨，Peter撑着伞站在墓碑前，冲着墓碑叹息：瞧瞧现在，那家伙甚至害死了你。
“但是Peter不明白，父亲不是害死母亲的那个。”Derek说。他沉默下来，没有说下去。厨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莫名的凝固。
Stiles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闷到让他发疯的空气，但是他刚刚张开口，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
巨痛袭来，他看向自己的手，刀切进去一半，血流如注。
“法克。”Derek说，抓过一块干净的毛巾包住了Stiles的手。
“跟我来，”他说：“医药箱在楼上。”
“但是这里……”Stiles犹豫着。
“别管这里了，你的手指都快没了。”Derek满脸焦虑地把Stiles扯出厨房走上楼去。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影晃进了厨房，是Peter。他望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叹了口气。
“看来你依然是今年的大厨。”Laura说。
“看来是的。”
“我可以帮你切菜。”Laura从砧板上拿起刀柄，手指灵活地把刀在手上转了好几转，然后帅气地握住了：“你知道我擅长用刀。”
“不用提醒，我也知道你上过医学院。”Peter系上了他的大厨围裙：“还有，别用握手术刀的姿势握菜刀，你必须让肉类得到应有的尊重。”
Laura笑了起来，“怎么样，我告诉过你这个不一样吧。”然后她说。
他们都没有想到Derek还会对任何一个人打开心扉，但是这个Stiles不同。他们都感觉到了，Hale家的人，那种敏锐与生俱来。哦，等等，也许Derek算是例外。或者他的敏锐总不在该在的方面。
“好吧，确实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我还不敢确信是好是坏。”Peter耸耸肩：“而且我希望你知道，我对比肯山来的人依然没有改观。”
“我没期望你会这么快改观。”Laura微笑：“但是走着瞧吧，我相信我们一定都会惊讶的。”
* * *
Peter做的菜远比Stiles想的好吃。
当他用包得像个机器猫的手放下手里的勺子的时候，他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真的很美味。”他好奇地问Peter：“谁教你做菜的？”
“我姐姐。”Peter平静地回答。
哦。Stiles想，他又问了多余的问题。但是至少有一瞬，他看见身边正在喝汤的Derek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很多。
这汤一定洋溢着Derek的母亲的味道，Stiles想。家的味道。也许他该问问Peter配方，下次他也可以做给Derek吃。
“所以你们依然还在继续那个无聊的勇气游戏吗，这么多年之后？”Peter切着牛排说。
“等等，”Stiles惊讶地看向正在帮他切牛排的Derek：“所以那个游戏从你叔叔那个年代就开始了？”
“这是传统。”Laura耸耸肩，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哇哦，难道这么多年没有人质疑过这个游戏吗？”Stiles说：“这个游戏根本就不可能有成功者对吗？”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吃完饭来下盘棋吧，Derek。”Peter喝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地说。
“你嫌上次输得不够？”Derek回答。
“上次输掉只是意外。”Peter说：“你并不善于下棋，你只是善于分析我的心理，而现在我已经研究了一套战术对抗你。”
“你就这么安慰你自己吧。”Derek说：“我根本用不上心理分析，我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尽管放马过来。”而Peter回答。
* * *
Stiles坐在阳台上。Hale家的豪宅在中央公园西边，可以远眺中央公园全景。
Laura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递了一罐啤酒给他。
“夜景很美不是吗。”Laura说。
Stiles点点头，灌下一口啤酒。在他们的身后，客厅里Derek和Peter正在对弈，战况如火如荼。
“你很好奇？”然后他听见Laura说。
Laura说对了，Stiles简直快被好奇打败了。
“能看出来？”Stiles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顶的头发。现在那里比刚来纽约的时候长了很多：“有那么明显？”
“你就像是一只快被好奇心杀死的猫。”Laura微笑了一下。然后当她收敛起笑容之后，她望着远处的夜色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跟Derek小的时候就认识了，Stiles。但是从那个时间到这个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每个人都变了很多，包括Derek。”Laura说：“不全是好的事情。”
Stiles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甚至不知道Laura想要说什么，但是他预感他不会喜欢他听到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医学院转到了商学院吗？”Laura把自己的右手给Stiles看，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因为我弄伤了手。”
“虽然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不能再握手术刀了。”她把手重新塞回了牛仔裤的口袋：“所以我想干脆转到商学院，可以帮助Peter和Hale家的生意。”
“就连我都原谅那个放弃理想的自己了，但是有个人却永远无法原谅自己。”Laura说：“Derek，他总觉得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
“还记得刚刚在饭桌上Peter突然扯开的话题吗？”
“勇气游戏？”Stiles问。尽管漫不经心，他知道Peter是为了扯开话题才提议下棋的。而这就是让Stiles如此好奇的原因。
“很多新来的人都以为从没有人赢过那个游戏。不，有一个。”Laura回答：“这么多年来，曾经有一个人成功了，当我是bite club的会长的时候。”
“那简直是一个奇迹。”Stiles说。
“那个时候我也这么以为。”Laura叹了口气：“直到我发现那不是什么奇迹，而是一场灾难的开端。那个人赢了勇气游戏，她加入了bite club，然后认识了Derek。”
“一个女孩？！”Stiles震惊了：“你是说一个女孩赢了这个游戏？”
“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她的名字是Kate。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Derek也不会。她操纵了Derek，控制他伤害他，然后打碎了他，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Stiles握着啤酒罐的手抓紧了。
“不是我，Derek才是最适合告诉你一切的那个人。”Laura叹了口气：“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Stiles抬起眼睛看她，在夜色和灯光之中Laura的卷发在风中轻轻飘散。现在她看起来不再像个女魔头了，而像是一个守护天使。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Stiles问。
“因为我需要你保护Derek。”Laura回答。
“哈？为什么……”
“因为Kate回纽约了。我还没有告诉Derek这个消息，但是他一定很快会知道的。”Laura说：“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Derek身边，她还没有跟他玩完呢，如果不到Derek彻底崩溃，那婊子是不会停手的。所以我才需要你待在Derek身边，保护他。”
“嘿，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做……”Stiles问，可是从屋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快十二点了。”Peter在屋里喊道：“快进来，我们要一起开香槟庆祝新年到来。”
“嘿，你又输了。”然后是Derek的抗议：“必须接受惩罚，无论你再怎么强调是你把我养大成人也不能赖账。”
Laura裹紧身上的毛衣站起身来，然后温柔地拍了拍Stiles的脑袋。
“也许你比我更知道要怎么做，Stiles，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说：“也许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个小小魔头，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Derek的希望。”
11
新年之后一直很平静。
唯一的不平静是，Scott直到春季学期开学才回来，不是从滑雪场，而是从医院。他在挑战一个小坡的时候扭了一条腿，于是不得不在医院里度过剩余的假期。Allison当然抛弃了他，去和她的女朋友们逍遥了。
“这真是最糟糕的假期。”Scott说：“你呢。”
Stiles心里想要大喊大叫“棒透了！”这段时间Stiles一直和Derek厮混在一起，成了Derek那里的常客。他们去最酷的酒吧，整晚看英雄电影，开车夜游车河，有一天晚上因为打赌甚至连夜开去了康涅狄格。
但是面对腿上绑着石膏的Scott，他不忍心于是只是摊摊手表示还过得去。
初春阳光明媚，以至于Stiles几乎忘了Laura的话，忘了那片即将飘到头顶的阴云。
直到这一天他走出的图书馆，去街对面的果汁吧前面和Derek碰头。出人意料地，几乎从来在身边竖起墙壁不让人靠近的Derek，却和一个女人对面坐着，正在聊天。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上东区那些文艺青年常有的装扮，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摞书。当风微微扬起她的头发的时候，Stiles看见了她的侧脸。
那是一个美丽女人，柔和的眼睛和倔强的下巴线条却在她身上完美地混合在一起。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种一看就让人着迷的特质。
是的，Stiles会为她着迷的，如果她不是该死的Kate的话。
他立刻拨通了Laura的电话。
必须立刻通知Laura关于Kate突然出现的事情，Stiles想。无论Kate如何伤害过Derek，现在Derek坐在她的对面，显得不抗拒甚至友好。
这说明Derek对她仍有迷恋。而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Derek无法控制地想要再次滑向那个人的话，那么只有靠Laura阻止他那么做。哦不，现在不止Laura，还有。自己。
他也会阻止Derek做蠢事的。毕竟，他才是罗宾的蝙蝠侠。
电话响了好多声，Laura依然没有接起电话。
不能等了，Stiles想，必须立刻行动。
他给Laura发了个短讯，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跑过对街走进果汁吧。
+++
“我在想，也许这个周末我们可以去听音乐会……”
刚刚走近Derek和那个女人，Stiles就听见那个女人如此对Derek说。
还好，Stiles想，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这个女人采取行动比自己想得还要快。
但是要怎么做呢？虽然刚刚跑过街道的想了千万种主意，这会儿Stiles脑中却一片空白。
而显然，那个女人现在看见他了。她抬起眼睛望着他走近他们两个，眼中有迷惑的神色。
快拿出点主意来，现在，是她和Stiles的对决了。Stiles的脑中兀自出现了蝙蝠侠对决贝恩的场景。
“嘿，等很久了吗，Dere……”Stiles一屁股坐在Derek的身边，坐得太用力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了。他尴尬地把屁股往上面挪了挪，然后改口道：“……甜心。”
Derek转过脸来看他：“甜心？”
Stiles抓过Derek的一只手圈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把脑袋靠在Derek的肩膀上：“你不是说周末要一起去看雷神II的电影吗，甜心？”
快点知难而退，Kate，Stiles想，Derek已经不属于你了。Stiles希望自己的演技还过得去。
不过无论他的演技如何，他想传递的信息显然已经传递到对方那里去了。
那个女生原本前倾的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微笑。
“哇哦，”她说：“你可从未提过这个，Derek。”
“我猜……”Derek的眼神在Stiles的身上打转，询问着Stiles的意图。Stiles立刻给了他一个配合点的眼神。
“我猜……这是一段突如其来的爱情。”Derek说道，露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我为你高兴，Derek。我还以为这对你来说会有点艰难，但是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比我想得要好得多。本来还以为我会有一点点机会的，不过也许，我的行动还是慢了一点点。”她比了一个遗憾的手势，而Stiles立刻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在Derek胸口。
“别担心，Derek就连一点动摇也没有。”然后她拿着自己的账单站起身来，对Stiles说：“不过要是什么时候你们看厌了电影，想找音乐厅作为约会场所，来找我就好，我可以拿到位置超好的票。”
她递给Stiles一张名片。
“纽约交响乐协会助理……Paige……” Stiles的眼睛瞪大了。
什么？！他的头立刻从Derek身上直起来。
视线从眼前这个黑发的美丽女生身上移到名片上，然后再次从名片移到面前这个女生身上。
“所以你的名字是Paige？”Stiles仿佛梦游一般地说。
女生点点头：“在威胁情敌之前，至少先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哦~法克！Stiles想，我刚刚做了什么？！
“我是Paige，音乐系一年级。”她微笑着问Stiles：“而你是？”
因为太羞愧了他已经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了。Stiles想要随便钻进哪个时间虫洞里，然后回到过去，告诉自己在鲁莽行事之前先要问清对方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Stiles Stinlinski，”Derek代替他说道。
“他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Stiles？”Paige惊讶地说，然后打量着面前的Stiles。
“我想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她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祝你们幸福。”她走之前如此说道。
“我们会的。” Derek圈住Stiles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Stiles的上臂：“是吧……甜心。”
+++
去酒吧的路上Stiles的前额右侧靠着车窗玻璃。
“唉……”他叹了口气。
“这是上了车以后你第十次叹气了。”Derek说。
“你应该阻止我的。”Stiles垂头丧气地从玻璃上抬起脸上。
“是你自己先蹦过来一把搂住我的。”Derek说：“你还叫我甜心。我看你玩得那么高兴，当然要配合你一下。”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Stiles用前额敲了敲玻璃：“可我以为那是……”
他及时刹了车没有说下去。Laura说Derek还不知道Kate回来的事情，而现在也许并不是个告诉他的好时机。
“……你以为那是Kate。”在沉默之中Derek突然说道。
他用了陈述句。他完全看透了Stiles的意图。
“你知道Kate回来的事情？你对Kate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Laura说你想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Stiles说：“所以总结起来的话，我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我比Laura更早知道Kate回来的事情。”Derek说：“我本来想找到Kate，在Laura和Peter知道之前。”他顿了一顿：“但是事情没我想得那么顺利，Kate刚回纽约不久，我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你……对她……”Stiles说，吞了口口水。
就算是把Derek揍到动弹不得也必须阻止他回到Kate的身边，Stiles想。从Laura的话里Stiles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希望他不必这么做。
“别担心。”当车子开进地库的时候Derek说：“我找Kate并非是因为想要和她再续前缘，而是要和她彻底解决这件事。”他打着方向盘：“她不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如果我曾有一度被她迷惑，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现在我很清楚。我想要一段新的关系……”
“呃……”Stiles羞愧地打断了他。他挠了挠脖子：“我怎么觉得我刚刚消灭了这段新关系的萌芽。”
“你说Paige？”Derek问。他停下车：“别担心，你没有消灭任何东西。Paige只是个老朋友。”
去他的老朋友！Paige想要邀请Derek去约会。而Derek明显不像对其他女生一样拒Paige于千里之外。新的关系将要从这里萌芽，然后延展成无限可能。但是现在……
如果Laura知道他干了什么……Stiles简直不敢想象Laura脸上的表情。
他跨下汽车的同时看了看手机，Laura还没回短信。
但是事情并非不可补救，Stiles想。
“也许我可以给Paige打个电话，跟她解释清楚那一切都是误会。”他掏出Paige的名片：“我可以告诉她，我那么做完全是因为我以为她是Kate……”
Derek没有回话。Stiles隔着车窗望向车子另一边，但是车子另一边却空无人影。
等等……怎么回事？
“Derek！”他喊道，转到汽车的那边去，却看见Derek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被人从后面袭击了的样子。
这个时候Stiles才发觉自己的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他猛地回过身来，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金发女人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棒球棍。
“我刚刚似乎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女人说。
下一秒，棒球棍从侧面击中了他的头部。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Kate，在晕过去之前Stiles想道。
12
“醒醒，Stiles。”有个声音在耳边说。
别打搅他，他正在做一个美梦。
从成堆的蛋糕累积而成的滑梯上滑下，落在在糖果泳池边的躺椅上，Stiles推了推眼睛上架着的墨镜，伸手拿起彩虹太阳伞下一杯溢满清香芬芳的柠檬果汁。有谁躺在他旁边的太阳椅上，是Lydia，穿着橘子色的比基尼，她懒洋洋侧躺在那里，往曲线优美的腿部抹防晒乳。
“Stiles，”她呼唤他，举起手边的乳液，仿佛在问他要不要来帮她抹。
但是Stiles还不会这么快回答她。这次他要让她等待。
鉴于他为她等了这么多年，他让她为他着急几秒并不过分吧。
然后他感觉Lydia凑了过来，她的红唇贴在他的耳边，醉人的吐息吐在他的耳际。
“Stiles。”她的声音正在失去耐心，变得焦急。
再一秒。再一秒Stiles就会毫不迟疑地扑过去，拿起她手里的乳液。这刻，只是让他享受这被需要的满足感。
“Stiles。”Lydia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好吧好吧，也许Stiles根本就不是懂如何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的类型。下一秒Lydia很可能会把乳液砸在他的头上。
“好吧，Lydia，”Stiles摘下墨镜转过脸去，“……Derek？！”他没想到对上的是Derek的脸。
Derek靠得那么近，有一刻Stiles觉得Derek要吻他。
但是Derek并没有吻他。他的嘴唇动着，仿佛在对Stiles说什么。可是Stiles听不清。他努力分辨着Derek的唇语。
“醒……醒……”他终于分辨出Derek说的话。
可是我正醒着，Stiles奇怪地想。可是等等，这个到底是什么地方？他环顾四周，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记得上一刻他明明绕过车子，然后看见Kate拿着棒球棒站在他的身后……
“啊啊啊啊！”下一秒Stiles惊叫着，真正醒过来。如果换成任何一种情况，他一定无法控制自己的腿脚胡乱舞动。但是今天他没有，因为他的手脚被绑在椅背和凳脚上。
“别大呼小叫的，Stiles。”然后他听见Derek说：“我只是企图叫醒你而已。”
他抬起头来，看见了Derek。Derek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他被绑在一面铁丝网墙上，双手和双腿都用碗口粗的铰链锁了起来。Kate甚至有记得撕掉了Derek的上衣，明明是冬天，Derek却赤裸着上身，上面有不少伤痕，估计是Kate的杰作。
“……冷吗？”Stiles眨了眨眼睛问。
“你觉得这是现在该问的问题吗？”Derek翻了个白眼。
好吧，还有比寒冷更重要的问题。
“我们在哪里？”Stiles环顾四周。他们似乎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到适合人类居住的电气或者水源。
“我也不知道。”Derek说：“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猜。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这里了。Kate应该是把我们塞进她自己的汽车里，然后带我们来这里的。她不可能开我的车，我的车里有定位导航，她不想让别人这么容易找到她。”
“我们昏迷了多久。”Stiles望望从封闭的窗户里漏进来的阳光。
“至少有小半天了吧。”Derek判断：“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天马上就要黑了吧。”
“这不太好，天黑可不太好。”Stiles叨叨。
天黑适合干很多事情，杀人，埋尸等等。这个他很小的时候就从他父亲那里知道了。
“也许我们该试图大叫。”Stiles说：“也许有人听见能来救我们。”
“别白费力气，我已经试过了，”Derek说：“Kate为了让我们呼救也无人听到，才会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
不过说到Kate，Stiles环顾四周，哪里都没有Kate的影子。
“她人呢？”Stiles问。
“她开车离开了……应该是去准备一些工具。”Derek回答。
“工具？”Stiles的眼皮跳了一下。这听起来不是个好主意：“干什么用的？”
“显然她想折磨你一番。”Derek说：“在她干掉我们之前。”
“我？为什么？”Stiles瞪大了眼睛。见鬼，在所有人之上，为什么Kate想要折磨Stiles？他甚至根本不认识她。
Derek叹了口气：“她说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那个人面前伤害他爱的人。”
“你爱的人等于……我？哦，拜托，为什么连Kate都相信了！？”Stiles苦恼地说。
“也许Kate回到纽约后一直在跟踪我们，你知道的，别的学生怎么谈论我们的关系。”Derek说：“再加上今天我们在Paige面前演的那场好戏，估计也被她看到了。”
该死！“看来在毕业之前我铁定找不到女朋友了。”Stiles感叹。好吧，他知道他又担心错了地方。
“对不起，Stiles。我企图告诉她，我跟你并非这样的关系。我企图告诉她这一切跟你无关。你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想让她放了你，但是她没有听我的。”Derek抱歉地说，语气里充满了负疚，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是这一切不是Derek的错。是Kate的错。而Stiles不想让Derek为不是他的错觉得抱歉。
所以Stiles打断了他。“我觉得我的背很痒。”他叫唤：“我真的很需要我的手。”
Derek被他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你死了，就感觉不到你的背了。”Derek说。
“你有什么好建议？”Stiles说。
“刚刚在你醒来之前，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屋里，没有可以用来割开绳子的利器。Kate保证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在这里。”Derek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幸好这椅子是木头的。”Derek说：“你可以把椅子在墙上砸坏。”
“你是说连人带椅子？”Stiles叹了口气。但是他知道那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很痛的办法。
在Stiles不知道砸了几次之后，椅背终于裂开了，一只凳脚也松了。他套出一只脚，然后是双手，然后扯掉了另一只脚上的绳子。
自由了，Stiles呼出一口气。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真好，他忍不住挠了挠背。
“手机呢？”他四处搜寻手机的踪影，想要打电话给Laura，Scott，或者警察。谁都好，必须有人来把Kate那个疯女人关起来。
“屋里没有手机，应该都被Kate带走了。”Derek说：“所以你必须趁着Kate回来之前，赶紧走，避开车道，沿着最近的小道离开这里，找到电话报警。趁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还能找到路，快走。”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呢？”Stiles说，他扯了扯那些锁住Derek的锁链。
“没用的，她带走了锁，你弄不断这么粗的锁链。”Derek说。
“可是我不能留你在这里。”Stiles仍然想要在屋里找到能够打开这些锁链的工具，但是却一无所获。
“走吧，Stiles，要不两个人都走不了。她走了有一会儿了，我怕她马上就会回来。”Derek催促他：“再说了，你也必须先找人后援，然后才能回来救我对不对。”
“但是……”Stiles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Derek留下自己先离开这个主意他一点也不喜欢。
“别担心，”Derek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你是我的蝙蝠侠对不对。放心吧，我会等你的，直到你来救我。我会等你。”
Derek的那番话让Stiles终于下定决心朝门口走去。当他打开门，他回转头最后看了Derek一眼。但是Derek对他点点头，然后看着Stiles走了出去。
Derek确实相信Stiles会回来，带着后援来救他。但是同时Derek也知道时间已经不够。如果Kate一旦发现Stiles逃脱，她会缩短处理掉Derek的时间。
Derek那么说，只是想让Stiles能够安心离开。他已经没有时间说告别，无论他多么想对Stiles说。他也许还有更多想对Stiles说的，也许。但是没有时间了。首先他得保证Stiles的安全。他不想让Stiles受伤，跟别说被Kate杀死。他想要保护Stiles。比起自保，他更想保护Stiles。
Stiles也许会愤怒，会悲伤，当他回来，却只看到Derek的尸体。也许当坐在警车的后座上，披着毛毯捧着警察递过来的热茶，Stiles仍会索索发抖。他会想着Derek最后的话，然后埋怨Derek没有遵守他说了一定会等Stiles回答的约定。
但是至少，Stiles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Kate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满地狼藉。
“哦，我们的Stiles很不乖对不对。”她把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工具袋扔在地上，然后懒洋洋地看向Derek：“不过至少能够证明你说的不假，他真的跟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只要一有机会逃命，就忙不迭地丢下你逃走了。”
Derek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对不对。”她走过去，站在Derek对面：“我本来还打算留下你们两个一阵，好好地调教你们一番再杀死你们。但是那男孩一逃走，我不得不尽快处理掉你，Derek。是你们逼我的。”
她把手贴在Derek的面颊上，Derek想转开了脸，可是Kate立刻捏住了他的下巴。
“看着我，Derek。”她说，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如果你在死前想要再得到一个我的吻，尽管说。”
“如果你想失去你的舌头，你可以试试吻我。”Derek面无表情地说。
“哦，别这么可怕，Derek。”Kate说：“曾经你多么喜欢吻我，我们可以腻在一起，吻上一整天。”
“我已经忘了。”Derek不为所动。
“我可忘不了那些。”Kate说：“你说你爱我，无数遍，啧啧，多么甜蜜。”
“那不是爱，只是迷恋而已。”Derek平静回答。
“哦拜托，Derek，别再说谎了。那个叫做Stiles的男孩只不过是个障眼法，你就像是别人说的，这么多年来一直过得像个僧侣。我让你学会了爱，然后我让你失去了爱的能力对不对。”Kate说：“你将永远是我一个人的玩具，Derek，直到死都是。我真高兴，我完全摧毁了你。”
她走回那个工具袋旁边，在袋中翻捡着，脸上仍带着那个疯狂的笑意：“瞧，如果你诚恳点告诉我你爱我的话，我可以让你选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我不爱你。”Derek说。
Kate脸上的笑意溶解了，但是几秒之后，那个笑容回来了，这次变得更加残酷。
“好吧，Derek，你自找的。”她站起来，从袋子里拿起一把斧头。
“我会先砍掉你的左脚，然后是右脚，再然后是双手。”她说：“你会尖叫的，Derek。”
“动手吧。”Derek说，看了Kate一眼。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个更年轻一些的自己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爱上了Kate。也许是因为她从不跟别人一样出牌。也许只是因为Derek年轻，他还没搞懂自己想要什么。也许是Kate赢得勇气游戏吸引了他的注意。后来Derek才知道在Kate身上跳跃的火焰并非勇气，勇气是为了保护所爱之人而去克服恐惧。Kate拥有的只是疯狂。是的，她闻起来疯狂，歇斯底里，充满执念，带着恶意，就像是秋天过后腐烂的果实，那种甜到发腻的香气。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Derek想要的是那种暖暖的甜，就像是刚出炉的饼干上星星点点的糖霜。他想要的是橘子蜂蜜派的清香，当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从那个还没有被烧毁的家的厨房里散发出来的香气。他想要的是仿佛是黄油一样可以将你融化的灿烂笑容，他想要的是……
那张想象之中的脸在Derek面前晃着，下一秒Derek突然发现那并非是他的想象。
呯的一声，有人击中了她的头部。Kate倒下去，仰面趴在地上。在她的身后，出现了拿着棒球棒的Stiles。
他战战兢兢走过来，一脚踢远了斧子，然后又踢了踢Kate，以确定她确实没有动静了。
Derek看着Stiles，好半天才恢复了说话的技能：“见鬼，你怎么还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救你啊，蠢蛋。”Stiles依然紧紧握着棒球棒。
“所以你根本没有听我的话离开？”Derek瞪大了眼睛。
“当然没有，我一直趴在屋子附近的树丛里，看见Kate下了车进了屋才敢出来。她在车里落下了那根刚刚袭击我们的棒球棒，她现在有一袋更先进的工具了，根本不需要这个，所以我想我可以借来用用。瞧，我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听你的话离开，你现在已经没有手了，”Stiles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痛苦表情：“连挠痒痒也做不到。”
Stiles再次低下头去，当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Kate的时候，他似乎才真正有实感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哪，我做到了对不对？”他雀跃地对Derek说：“我打倒了Kate？！”
然后还没等Derek点头，Stiles已经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
“瞧，我真的是你的蝙蝠侠。”他终于丢下球棒，欢快大叫起来。
当Kate被警察戴上手铐，从小屋里押出来的时候，Derek和Stiles正靠在警车的后盖箱上跟Laura聊天。
“上次她意图伤害，而且是初犯，所以法官只关了她几年，又下了一道禁止令。但是这次不一样，她再次犯下罪行，而且是意图杀人，我保证Peter会让她在监狱里蹲足够长的时间。”Laura说：“别担心Derek，她不会再有机会来烦我们了。”
“我不担心。”Derek说，却看见Kate正看向他。
“我想要跟Derek谈谈。”Kate对警官说。
Laura想要阻止，但是Derek却点点头，示意警官带Kate过来。
“仍有什么想对我说，Kate？”Derek淡淡说。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Derek，作为你最初也是最后爱的那个，作为摧毁你的那个。”Kate仍然在笑。
这次Derek也笑了，却只是淡然。
“是的，Kate，你曾经让我相信我才是让一切发生的罪人，你曾经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一团糟，你曾经让我以为我已经无法去爱，你曾经摧毁了我。……但是不再是了，我又再次找到了自己，有人让我再次找到了自己。”Derek说：“那个人才是我爱的人，不是你，Kate。”
“什么？”Kate这次真正失去了笑容：“谁？”
“那个人就在我的身边。”Derek回答。
等等，站在Derek旁边的Stiles眨了眨眼睛。
Derek的话是一种比喻吗？还是实指？可是现在，在Derek的身边的只有他跟Laura两个人。
难道Derek爱上了Laura？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Stiles想，且不提他们是姐弟，只是看Derek和Laura在一起，就像是看Derek跟……一个女版的Derek在谈恋爱一样。那实在是有点奇怪。
有什么轻轻落在Stiles的脸颊上，打断了Stiles的思绪。他发现那是Derek的手，然后Derek用手把Stiles的脸转向自己。……然后Derek吻住了Stiles的嘴唇。
13
Derek的嘴唇……很软。
不像他一直以来的身体语言显示得那么强硬有棱角。意外的软，温暖，因为嘴上的伤口微微带着点血腥味，有点干燥，但是却没有任何让Stiles厌恶的感觉。
或者说，Stiles根本来不及厌恶。当Derek吻他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不是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但是Stiles就是傻愣在那里，大睁着眼睛，任Derek吻在他的嘴唇上。他甚至都忘了呼吸一下，直到Derek离开他的嘴唇，他还僵在那里，仿佛完全石化了一般。
Laura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呼吸。”她在他耳边笑着说道。
Stiles这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Stiles有可能会因为憋气把自己搞昏过去，但是你不能怪他。……这是他的初吻。
“哦不，”他愁眉苦脸地对着自己摊开在桌子上的课本抱怨：“这是我的初吻，我还以为会浪漫些的。”
是的，Stiles给他的初吻做了很多种浪漫想象。他想要在洛克菲勒的溜冰场，在帝国大厦的顶端，在自由女神像之下，或者在什么别的有纪念意义的地方献出他的初吻，和心目中的女神Lydia。那应该是完美一吻，微风轻扬他的衣襟，夕阳抚过他的脸颊，他终于掉进爱里，得偿所愿。他从未想到他的初吻是在一个破旧的废弃小屋之外，在一个杀人未遂的女疯子和一群警察面前，然后和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这可不怎么浪漫。好吧，这个男人是Derek，但是这并没有让整个事件看起来被修正多少。
他抬起头来，发现对桌的女孩正用看着怪人的眼神盯着他。
哦，该死，他忘了，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小屋外面了。现在他正在图书馆里，为了新学期的课做准备。
离那个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多。虽然有时候Stiles晚上还会做关于Kate的噩梦，但是当他从梦里惊叫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Kate被关起来了。她很久都不会来打扰他和Derek的生活了。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把“初吻”这个词说出声了？他尴尬地清咳了两声，避开了女孩的眼神。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Stiles回头看见了Erica。她抱着书站在那里，Stiles总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学得这么用心，连我过来都没发现？”她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个晚饭？”
求之不得，Stiles只想从这个尴尬的现场离开。
“当然。”他连忙抱起书，然后背上书包，跟着Erica离开了图书馆。
“我不知道你也学习。”他指指Erica手里厚厚的书本说。
“我当然看书，我可是凭自己的实力考进这所学校的，”Erica仿佛嫌弃似得瞪了他一眼：“没人告诉过你不要以外貌判断一个女人吗，就算是美女也一样，不然你们一定会吃苦头的。”
Stiles立刻想到了Kate。Kate是个美女，无怪乎Derek会喜欢她。但是有谁能想到，她竟然那么疯，想要亲手杀死Derek。
然后他想到了一点别的。
“呃……”他开口：“Erica，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Erica是正确的，Stiles告诉自己，毕竟他身边很少有像Erica这么有资格和经验评论这件事的人了。
“说就是了，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嗯……比如说，比如说一个人故意在前任女友面前吻现任女友，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那得分，看是他先抛弃了她，还是她先背叛了他。”Erica摊手：“哪种？”
这Stiles也不知道。“我想是她先背叛了他吧，还把他伤得挺重的。”他猜测。
“那就简单了。”Erica说：“她背叛了他，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当然必须告诉她自己过得挺好，不然他就输了。他必须向她证明，没有了她，也会有别人，更适合他的人。没有了她，他甚至活得更好更开心。他必须报复她，让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原来如此，Stiles想。Derek是想要彻底让Kate死心才那么做的不是吗？但是Derek应该先告诉他一声。Stiles本可以演得更好些，至少记得把眼睛闭起来。
“你在说的是Derek和Kate不是吗？”Erica突然转转眼睛。
“什么？当然不是。”Stiles连忙否认。
“哼，你骗不了我。”Erica挑挑眉毛说：“所以Derek在Kate面前吻了谁吗？不对，等等，我听Laura说Kate已经被抓起来了，所以Derek是怎么……”
关于那个吻，Stiles坚持Laura不能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Laura也答应了要保密。可是如果再这么被Erica问下去，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突然汽车喇叭在这个时候响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见了不远处的卡迈罗。降下窗户，Derek对他抬了抬手。
谢天谢地！Stiles想。“我不能跟你吃晚饭了，抱歉，Erica。”他说着，打断了Erica正在进行的推理。
在他连蹦带跳的朝Derek跑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在背后Erica “见色忘友”的怒吼。
Stiles有一个礼拜多没有见到Derek。
Derek受了不少伤，Laura要求Derek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去了警局，他还有一堆笔供要录。
当Stiles爬进卡迈罗的时候，他看见Derek的额头上仍旧贴着创口贴布。那里有一道小伤口，缝了几针，还没有好完全。但是除此之外，Derek看起来不错。
Stiles在想要不要主动提起接吻这事儿。但是然后他想最好不要。也许Derek根本不想提呢？也许Derek当时只是想要小小报复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Stiles的初吻。如果Stiles在这里提，就显得他有多介意似的，那会让Derek觉得很不自在吧。
拜托，只是个初吻而已，Stiles对自己说。Derek帮过你那么多忙，只是帮他一个小小的忙而已。打定主意，Stiles决定什么也不说，除非Derek先提起。
但是然后他的视线落在Derek的嘴唇上。嘴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留了一条淡淡的疤痕。夕阳的色彩透过车窗涂抹其上，让Derek的嘴唇看起来有棱角但又柔和，温暖，适合亲吻，很软……
不不，我在想什么啊？Stiles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了。
“一切都好？”Derek看他一副愣神的样儿，问道。
“当然，我一切都好。”Stiles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别担心，我已经整理好我该整理好的了。”Derek踩下引擎，卡迈罗发动了：“想去哪里吃晚饭？”
“哪里都可以。”Stiles说。跟Derek一起吃饭本身就莫名让Stiles觉得开心。
“我仍欠你一句谢谢。”Derek转过一个弯：“你说得对，我很高兴我还留着我自己的手，我确实意识到，没有手是挺不方便的，连我的宝贝也开不了。”
“哦拜托，别谢来谢去的，难道我们不是蝙蝠侠和罗宾吗？”Stiles说。
“你不问问我和Kate的过去吗？”Derek打直方向盘。
“我想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Stiles说，想起了Laura说过的话。
他们正在路过渡轮码头，从车窗里可以看见自由女神像沐浴着夕阳光辉的远景。Derek却把车拉到路边，停了下来。
“你遇到我的时候，应该听人说过我的父母亲死于一场火灾吧。”Derek沉默了一会儿说：“而Kate就是那个纵火的人。”
所以今天就是Derek决定放下过去的重要一天？Stiles想，Derek终于决定向谁敞开心扉，而Laura一定会感动到欢呼的。同时Stiles觉得骄傲。因为Derek愿意倾心交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Stiles。他是多么好多么有帮助的一个朋友，这点可以证明。
“那个时候我五岁，Kate九岁，她住在两条街之外的街区，在上小学，放学之后经常偷偷过来找我玩，带各种小糖果给我。她不让我告诉我父母和Laura这段小小的友谊，而我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那个时候她梳着两条麻花辫，手脚上带着红痕，我问她是怎么来的，她说是她摔倒弄到的。她总是笑着，所以我从未怀疑过。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个笑容背后有多么残酷。”
有一个夏夜Kate再次来到Derek家，在门口抱走了五岁的Derek。她在一个糖果店的躺椅上安置好睡着的Derek后，就拎着从自家车库偷来的汽油，纵火烧了Derek家。
Derek的父母被烟尘弄醒，看到了熊熊烈火。他们抱着女儿Laura逃出了家，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Derek。他的父母第二次冲进了火里想要去找儿子，但是一根燃烧房梁掉了下来，压住了他们。当警察来到的时候，他们只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大哭的Laura。
他们的父母死了。当警察抓住凶手的时候，他们发现那只是个九岁的女孩。
我只是想要看房子烧起来而已，Kate说，我没想要杀死那对夫妻的。
而且他们不是因为我死的，他们是因为去找Derek死的。她一直这么重复。
后来警察才了解，Kate一直被自己的父亲虐待，那些身体上的鞭痕就是证明。所以她一直想要一把火烧掉自己的家。但是她不敢，所以她拿Derek家泄愤。因为他们家总是看起来其乐融融，非常和睦。因为Derek的父母总是对自己的孩子很和善，从来不打他们。这让Kate非常嫉妒。
法院最终考量了很多情况，比如说她的年纪，还有她一直遭受的虐待，因此没有对Kate进行严厉处罚。她的母亲不久之后就带着Kate和她的父亲分居，离开了那个小镇，销声匿迹了。鉴于对孩子的保护，法院没有公布罪犯的身份。而Peter和Laura从未告诉过Derek那是Kate，以及他们的父母是为了回去找Derek而被困在火海的。
他们离开了小镇，来到纽约，以为把所有的一切抛在身后。没想到Kate的鬼影却阴魂不散，一直追随着他们。
Kate跟着她母亲移居到了康涅狄格，改名换姓，但是她从未过得开心。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但是她的母亲总是以杀人犯的眼神看她。在心里她却觉得自己并没错，Derek害死了他自己的父母，而她只是替Derek背负罪责。当她终于离开康州来到纽约念大学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了Laura和Derek，而Derek和Laura已经完全认不出她了。她看到了一个机会，在Derek身上寻回公平的机会。
她加入了Bite Club，扮演起了Laura的朋友，引诱了当时还在读中学的Derek。
“我当时以为我自己疯狂地爱上了她。”Derek说：“我以为她也真心爱我。”
“那是我的第一个吻，第一次做爱。”Derek说：“但是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Kate告诉了Derek了所有事情，她告诉Derek自己是谁，她告诉Derek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她告诉Derek那些被Laura和Peter小心藏好的真相。她伤害Derek，在精神上控制了Derek，她一遍遍告诉他，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罪人。
Laura发现了Kate的真面目，而Kate想要趁Laura可以阻止之前带走Derek。她给Derek服用了药物，致使他昏迷，然后把他关进了厢车里。还好Laura及时赶到了。
当Derek从昏迷中醒来，迷蒙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举着水果刀的Kate和满手是血的Laura。
为了保护Derek，Laura的手被Kate扎穿了。虽然之后Kate被警察抓起来了，但是她造成的伤害却无法修复。Laura的手上神经受伤了，她有个手指变得不太灵活。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没什么，但是Laura一直想要当一个医生。她永远也不能握手术刀了。
伤好之后，Laura就从医学院转学到了商学院。
“反正Peter要我去帮忙他的生意，从现在学起也好。”她总是这么轻松地说，但是Derek却沉默着。
事实上，从Kate之后他就一直如此。那个中学时代爱笑活泼的篮球少年Derek仿佛被抹杀了一般。他变得沉默寡言，对人冷淡，仿佛和别人之间建起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墙。
在他心里的某个部分，Kate的阴影总在那里，她对他的控制就像是一股绞紧的弦。
你才是有罪的那个，而不是我，Kate的话总在他的耳边。
是的，他才是害死父母，他才是害得Laura不得不放弃梦想的那个，这个念头经常在Derek脑中浮现，有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就要疯狂了。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疯狂，Derek开始学习心理学和精神控制的种种。首先他要对付的是心里面那个破碎的自己。但是那些顶多能够阻止他疯狂而已。
墙仍在那里，无论Laura在对面如何大喊大叫，Derek无法跨越一步。
但是突然之间墙崩塌了。Stiles伸出手来，推到了它。
而Derek看着那些砖头一块块跌落，惊讶却又无可奈何。
他从未想过他仍能产生这种感觉，当他想到吻，或者爱，他不感到恐惧或者疯狂。
他感到需要。爱，被爱。
Stiles就在推倒的墙的背后看着他，对他露出那种可以将他融化的灿烂但是又有点蠢蠢的笑容。
现在Derek将不再犹豫跨出这一步。因为只要这一步，他就可以去到Stiles的身边。
“谢谢。”他说，真心实意：“你救了我。”绝对不止他的手而已。
“说了不要谢来谢去。”Stiles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然后也不要说什么抱歉，我知道那个吻意味着什么。”Stiles补充。
“什么？”Derek扭头看他。……Stiles知道？
“我知道你吻我是因为Kate在那里，而你想让Kate知道没有她一切都好。你想告诉她你不爱她，让她彻底死心。瞧，我知道的，伙计，所以不需要解释什么。”Stiles摸了摸脖子后面：“哦天哪，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你瞧伙计，那是我的初吻，如果你能提前给我个暗示就好了，也许我会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蠢……”
Derek打断了他：“我吻你不是因为Kate在那里。”
“什么？”Stiles不懂Derek的意思。
他侧过头，却看见Derek松开了安全带。
“Kate不在这里。”他听见Derek说。
……然后Derek探过头来吻他。
14
有人敲敲窗户，正在用心看书的Scott转头看见了图书馆外的Stiles。
“什么？”Scott用口型问Stiles。
但是Stiles只是摆了一个你快点出来的手势。无奈之下Scott只好放下手上的书。他过几天就有一门小测验，是半闭卷的。而他一直跟Allison黏在一起，几乎还完全没有复习。
当他跑出图书馆，Stiles正在图书馆转角的那个冷角等他，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来来回回踱步，手抓挠着脖颈后面。这是Stiles焦虑时的动作。
“什么？”Scott又问了一次：“出了什么事？”
Stiles努力地抓了抓后脑勺，仿佛在想要如何开口。
然后他转过身来，猛地伸出双手抓住了Scott的肩膀：“你得帮我个忙，Scott。”
“当然，”Scott说。他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Stiles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手：“可是……你还没有听我的要求是什么？”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Scott说：“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
“真的？”Stiles吞了口口水。“我要你吻我。”他说。
“啥？”Scott怀疑自己听错了。
“吻我。”Stiles说，几乎一字一顿。
“不。”Scott坚定地回答。
“可是大概两秒前你说你可以为我做一切事？”
“不包括这条。”Scott几乎嚷嚷出来，然后他退后一步看着Stiles：“等等……你吃坏了什么？”
“只是吻我，Scott。”Stiles大叫：“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
这不太对头。Scott想。Stiles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Stiles依然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好吧，能有多严重呢？亲一下你最好的朋友。他们在玩国王游戏的时候也会被迫亲陌生人。
“好吧，”他说：“但是你得保证你绝对不能告诉Allison。”
“我保证。”Stiles：“相信我，比起你我更不想让Allison知道。”
Scott吞了口口水，然后跨前一步，把一只手放在Stiles的肩膀上。仿佛将要受刑一般，Stiles闭上了眼睛。
只是像亲Allison一样亲Stiles就好了，放松，别太紧张，加上点热情，Scott对自己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吻了下去。
好吧，这跟亲Allison完全不一样，Scott承认。他觉得自己僵住了，而Stiles也僵住了。然后他看见Stiles半睁开眼睛来。
我该怎么做好呢？Scott苦恼着，必须要让他的好朋友知道自己并没有吻得那么差。或者加上点舌头……
可是他刚刚把舌头伸出来一点，Stiles就猛地推开了他。
“呸，呸！”Stiles往外吐着唾沫，然后用手背擦着嘴。
“这不一样。”当Stiles停下来的时候他说：“奇怪。”
“什么不一样？”Scott说：“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Stiles颓丧地在灌木丛背后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Derek把他的舌头放进我嘴里了。”他说。
Scott觉得他今天一直在听错。“Derek的什么？”他震惊地问。
“我是说，刚刚Derek吻了我，就在他的车里，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然后他说他爱我。”Stiles抓了抓头发。
Scott觉得自己的双腿有种虚浮的感觉。他赶紧也在Stiles身边坐了下来。
“你是说，我爱你我想跟你上床或者共度余生那种我爱你，而不是我爱你伙计能帮我把暑假作业做了吗那种我爱你？”他抬起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哇哦，那可真是个大问题。”他眨眨眼睛。
“我知道。”Stiles回答：“但那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还有更严重的？Scott几乎要在胸口画个十字。拜托，他今天已经受够惊吓了。
“你知道我一直喜欢Lydia的事对吧。”然后他听见Stiles说。
当然，当他们还是怪人二人组的时候就一直如此。
“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Lydia，也一定是别的女孩。”Stiles说：“就像你喜欢吃肉，你可能会从汉堡换到牛排，但是你不会一下就换到蔬菜沙拉吧。”
“所以Derek是蔬菜沙拉？”Scott想了想Derek的身材：“他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蔬菜沙拉。”
“只是比喻。”Stiles叹气。
“刚刚你要求我吻你，是为了求证吧。”Scott终于开始明白了：“关于吻我和吻Derek的区别。”
“所以你刚刚有感觉到什么吗？”Scott问。
“没。”Stiles摇头：“什么也没有。”但是然后他皱了皱眉头：“不过也许是你的吻技太差……”
Scott打断了他：“拜托，我的吻技足够好，Allison能够证实。我们可以吻上一整天。”
“唯一的问题，是我不是Derek。”Scott说：“所以Derek吻你的时候呢，你感觉到什么？”
哦。那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最开始Stiles完全愣住了，他知道Derek把嘴巴放在他嘴巴上了，但是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然后当Derek将粗糙的手掌按在他脸颊上强迫他张开一点点嘴以便Derek把舌头伸进去一点的时候，Stiles完全没有时间反应就从震惊的时刻进到了酥软的时刻。吻开始变得火热，一半是吮吸碾转，一般是舔舐轻咬，就像是完全用嘴进行的前戏一般，Stiles必须承认自己的脑子几乎空白一片。当Derek脸上的胡茬扎到他一点点的时候，他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意识他的双手已经伸过了Derek的肩膀，一只勾着Derek的脖颈，还有一只放在Derek的脑后。一切都太顺其自然了，他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这刻他才发现他是在热切地回吻Derek，而不是Lydia或者任何一个女孩。
Stiles从未想过他会亲吻一个男人。更别提Derek。
他的大脑大叫不对不对不对，但是他的身体说感觉好极了。如此投入，Stiles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裤子里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吻而撑起了帐篷。
“Der……”他口齿不清地推开Derek。Derek虽然离开了他的嘴唇，但是额头依然靠着Stiles的额头，火热而粗重地喘息。然后Stiles看见Derek裤子里的情形也不比他好多少。
“我爱你。”Derek喃喃。那三个带有魔法的字眼仿佛一棒子敲在Stiles的头上，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当Derek想再次亲吻他的时候，他推住了Derek。
不行！这个样子下去铁定擦枪走火，而Stiles仍有一袋子的震惊需要消化。
“等等，Derek！”他说，有些手忙脚乱地抓起放在两腿之间的书包，挡在身体前：“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去找Scott。”
“Stiles？”Derek看向他，眼睛里的激情被迷惑所替代。但是Stiles在他可以说任何话之前，就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卡迈罗。
他抬头看看Scott，Scott还在等他的回答。
“上帝啊，别盯着我，”他说：“我也不知道。Derek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都是。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也许不是突然。”Scott摸了摸下巴说：“也许你们一直认为你们是好朋友。”他在认为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一直都是好朋友，但是你并不想吻我。”Scott交叉双手：“我觉得那还是能说明一点什么对不对。”
Scott难得这样聪明一回。
但是Scott知道什么呢，Stiles想，Allison又不是男孩。显然有人比Scott更有发言权。
所以当下节专业课下课的时候，Stiles滑动到了Danny身边。
“你有什么想问，Stiles？”瞧，Danny才是真正聪明的那个。他只要看看Stiles的表情就知道。
“呃……我只是替一个Scott的朋友问的。”瞧，Stiles没有说谎，他是Scott的朋友。
“这个朋友被一个男性吻了，但问题是他也是男性，他们之间一直是好朋友的关系……”
Danny打断了他：“Derek吻了你不是吗？”
Stiles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Danny叹了口气：“我得把我的情商降低多少点才能假装听不懂你在说谁，Stiles。”
Stiles咳嗽了一下：“所以你怎么看，鉴于你在这方面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Danny说：“他爱着你，你也爱着他，一直都是。”
“什么？”Stiles震惊地说：“一直？我以为这个问题是昨天才出现的？”
“你以为全校大部分人都在传你跟Derek在谈恋爱是怎么来的？”Danny说：“那可不仅仅是因为Derek为了你跳下泳池或者教训Jackson，而是因为他看你的眼神，你看他的眼神，你们在一起的方式，你们和彼此说话的语调，只要你们在一起就可以旁若无人把别人排除的气场，而是因为你们的脸上都挂着那种让人牙根发酸的傻兮兮的甜蜜笑容，而是因为你们为了对方才会展现的那种不经意的温柔时刻。”
Stiles张着嘴听着，根本无法合上他的惊愕。上帝啊，他跟Derek真的毫无自觉地每天都散发着去死团的闪耀气场招摇过市吗？！
当Danny终于讲完他才能活动自己的下巴。
也许他真的爱Derek？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就像Danny说的。
“但是我要如何能够确认……我爱他？”他问。
“你真的蠢到连这种问题都要问我，Stiles？！”Danny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站起身来收拾起书本：“你的心不长在我身上。”
当Danny抱着书准备离开的时候，Stiles叫住了他。
“你不讨厌我吗？”Stiles有些忐忑地说。且不管他和Derek怎么样，至少他是阻断了Derek和Danny可以有任何发展的人。
“不。”Danny摇头：“爱情这个命题并不是不是你就是我的问题。就算你没有出现，Derek也不会爱上我的。”
“要么有你，要么谁也没有，这就是Derek。而这也是我爱他的理由。”Danny说：“而且当很久以后当我想起曾经的初恋来，我想永远记住那样的他。”
“曾经？”Stiles疑惑地说。
“你没看我的推特吗，我宣布退出了，知难而退，不再搀和你们之间这事儿。”Danny说：“而且你差点为了Derek把命扔了。就算我再喜欢Derek，也知道不要再浪费时间去插足这种两情相悦的案例。”
“你怎么知道的？那事我明明让Laura不要告诉任何人。”Stiles惊讶地说。神奇的Danny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老爹是首席检察官。”Danny抬抬眉毛：“所以你准备好上庭了吗，Stiles？”
在正式的庭审之前，有一次交换证据材料的预审，两方和律师都会到场。
当Stiles到法庭的时候，Derek已经站在庭审的门廊那里等了。Peter和Laura在别的地方和检察官商量一些事情，只有Derek在等Stiles的到来。
看到Stiles的时候Derek有些不安。Stiles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仿佛很久没有睡好。
“你好几天都没回我电话和短信。”Derek看着Stiles。
那是事实。而Stiles在他的注视下只能盯着自己的球鞋鞋面。
“我，呃，我正在努力想清楚一些事情。”他回答。
“我吓到你了吗？”Derek问。
“不，”Stiles连忙回答，但是然后他抓了抓头发：“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吓到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然后Stiles承认，他在脑子里千万遍幻想过这种美好景象：“但是没想到是来自你。”
“所以……我让你很困扰？”
那也是事实。这两天Stiles几乎没睡好过。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是Derek，那三个充满魔法的字眼，还有那个火热的吻。
Scott非常懂得帮倒忙，他发了一个邮件给Stiles，上面附了几个网址。
“我觉得这个对你有用，打开来看看。”Scott在邮件里写道。
于是毫无防备的Stiles在图书馆里打了开来，然后安静的图书馆瞬间被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法克，再重点的呻吟充满了。
Stiles几乎是一个泰山压顶盖上了笔记本电脑，双颊绯红满头大汗。
“哦我的天！”他斜倚在电脑上，故作轻松地跟对面那个一脸震惊表情的女孩说：“这些泰式按摩小广告还有完没完了。”
但是等他回到家躺在床上，他又悄悄打开电脑插上耳机，然后点开那些网站。
他总觉得那些网站打开了他的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性和男性之间也可以有这么……丰富多彩的性爱，首先他想。好吧，还是处男的Stiles也没有什么资格评论。
但是然后他想到了Derek。Derek几乎比网站上的任何一个男性都要热辣得多，所以如果Derek是我的男朋友，那么我和Derek也……
关于Derek的念头一下子就让他的腹部紧绷，全身发热，裤子毫无意外地再次变小了。
哦我的老天，他想。
是的，Stiles是处男，所以他总是想到性。可是至今为止他关于性的幻想都是模糊的，即使他以为自己一直爱慕着Lydia，Lydia也从不以性的对象的形式清楚地在他的幻想里出现。但是现在一切却变得如此清晰。所有Stiles关于性的假想都是关于Derek。
当Stiles最终放下电脑，在黑暗里倒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清晰地在头脑里描摹Derek的那个扬起嘴角的笑容还有他那身让人想要把手放上去感受的强壮肌肉。他可以把刚刚看过的视频里的人全部换成Derek的样子。
第二天Scott从图书馆通宵复习回来，却看见Stiles脸色发青地坐在客厅里喝咖啡，脸色简直比他这个通宵复习的人还要差。
“怎么样，那些网站有帮助吗？”Scott兴高采烈地说：“瞧，别说我没帮朋友一把。”
而Stiles连踹飞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挂着黑眼圈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见鬼，他想要Derek。
也许Danny和Scott是对的，只有他自己没看出来。
也许他真的爱Derek？不管他的脑子怎么说，至少他的心是这么想的。
而他现在只需要拿出勇气来，然后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
“我从未对你隐瞒过什么，”然后他听见Derek说：“我到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是个傻瓜，我从未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认为我是你的朋友，我想保护你，我没有好好想想，我这么想呆在你身边，让你呆在我身边，是因为别的什么感情。我早该意识到的，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没有接受你的时候，我甚至偷偷觉得庆幸。然后当你对Paige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虽然知道那是假的，我仍然觉得高兴。”
“但是Kate让我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即使你不愿意知道，我也想把它告诉你。这对我们两个都公平。”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Derek压低了声音：“但是我从未想要造成你的困扰，Stiles。所以如果你叫我等，我会等的。你说给你一点时间，你愿意考虑我，那么我会等下去，给你时间让你考虑。”
“但是如果你叫我别等，我可以继续回去做你的罗宾。”然后Derek说：“我知道这挺难的，每次你看到我，你就会想起我说过的做过的，你永远没法像对待Scott那样对我。所以如果你希望我离开，我也可以离开。也许转学去哥伦比亚，或者更远，去欧洲呆一阵。我之前跟Peter谈过这个事儿，其实他一直希望在Kate的事情了解后，我能出去走走。等我淡出大家的视野，你就不需要再担心背负着Derek的男朋友这样的名声，可以好好地谈次恋爱……”
见鬼的Derek在说什么！？Stiles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跟随心意，拿出勇气，他可不会让Derek就这么离开。不可能。Stiles现在终于可以有一个正正式式的男朋友，还有享受很多很多热辣无比的性爱的机会。他不会放手的。他想要Derek。
“Derek，我已经想好我的回答了。”Stiles打断了Derek的话。
“哦……”Derek大概没想到Stiles这么快答复，显得很惊讶。
“我的答案是三个字。”Stiles说，然后看见Derek脸上的表情垮下去。
“瞧我碰到谁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Derek和Stiles转头去看，原来是被带来预审的Kate和她的律师。
“看来你们的那点小罗曼史进行的并不顺利啊，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假装的？”Kate说，然后对Derek露出了一个有点疯狂的笑容：“还有记住，Derek，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嘿，我们应该记下她这样的威胁言辞，这可以再帮你多在里面蹲个两三年的，Kate。”Stiles反击。
下一秒他伸出手去拦住了Derek的腰。
“而且必须纠正你的是，Derek现在是我的了，”他说：“他这个坏坏的有点蠢的笑容，他超级差的睡相，他完全不知表达的傻气温柔，甚至就连你给他留下的那些伤口，也是我的了。完完全全属于我。而且无论你来几次，我都会用棒球棍把你揍趴下。你没法从我这里抢走他。所以乖乖坐你的牢吧，Kate。”
等到Kate过去之后，Stiles松开了Derek。
“我还以为你的回答是三个字？”Derek疑惑地看着Stiles。
“是三个字啊。”Stiles说。
“可我以为是……”
“别等我。”“我也爱你。”他们同时说道。
“哦对不起，我也爱你是四个字。”Stiles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所以我听说你要跟Derek去约会？”吃午餐的时候，Erica在Stiles的身边坐了下来：“在你们已经约会过那么多次后？”
“我不把过去那些叫做约会，只是两个哥们出去喝喝酒寻寻开心。”Stiles说：“这次才是约会。”
这次，在他们在彼此的眼里比朋友更进一步之后。而Erica来得正好，Stiles正好有事情要问她。
“所以，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应该准备点什么？”
“性感内衣，牙线，除毛贴纸，香水……”Erica立刻报了一大堆：“你可不想美妙的夜晚因为腿毛没弄干净而被破坏对不对。”
“你意识到我是个男生对吧。”Stiles感叹。
“你仍可以尝试穿性感的红色紧身内裤，”Erica朝他挤挤眼睛：“瞧，大坏狼和小红裤。”
“停下。”Stiles抱着餐盘站了起来走开。问Erica绝对是个错误。
“哦，别忘了套子，那个永远是最重要的。”在他的背后，Erica用基本一桌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狂笑着朝他叫道。
尽管强调问Erica绝对是个错误，下午没有课的时候Stiles还是决定去采购一点必要的装备。
他不敢在学校附近的店子里买，因此还特意走到了好几个街区以外。
那里有一家看上去不错的便利店，Stiles走去放那些东西的货柜，然后就被惊呆了。
好吧，处男从来没有需要给自己买那些，所以即使那些东西的颜色，种类，口味和特殊功能的丰富性吓坏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站在货柜前犹豫不决。他不知道Derek有什么偏好，而且更重要的，他发现自己不知道Derek是什么尺寸。
他的手拿起一个中号，考虑了一下又放下了，重新拿起一个大号。
他想着那天在车里接吻的时候看到的Derek的裤子里的尺寸，至少应该是大号吧，他想。
但是他又怕如果到时候拿出来却发现对Derek来说太大了，那Derek不是非常尴尬吗。
也许他应该买一个中号一个大号？他想，然后双手各拿起了一个。
“我建议你买XXL的，相信我没错。”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Stiles猛地回过脸来，却对上了一个一脸坏笑的Laura。
他会死的，Stiles想，各种意义上的。
15
门铃响了两声。
“来了来了。”Stiles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冲出来。
他正在为晚上的约会做准备。说实话，他还没正式去过一个约会。好吧，如果算上跟Lydia的，但是Lydia跟Derek不同。Lydia没想过要亲吻他，跟他做爱。在Lydia面前，他是一个好人。在Derek面前，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说实话，Stiles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Derek觉得他充满魅力。但是瞧，他做到了。
Stiles为自己自豪了大概有五秒钟，然后再次望着镜子里自己依然古怪的头发挫败地叹了口气。
为了准备晚上的约会，他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洗澡，把自己的皮肤都搓红了。然后他花了十五分钟刷牙，对着手呵气以确保自己闻起来清新。上两次自己都在莫名的状况下被吻了，第三次他希望自己能够主动些，然后闻起来不像是灰尘或者早餐吃过的辣鸡肉帕尼尼。
接下来他开始搞他的头发，但是这比他想象得艰难得多了。已经过了半小时，他依然在与自己的头发奋战，而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Stiles拉开门来，Peter站在门口。
“你……”Stiles眨了眨眼睛：“找我？”
他以为是Scott回来了。这家伙又在图书馆窝了一个通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前面实在拉下得太多，他必须让自己住在图书馆了。
“没错。”Peter优雅地点点头，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Stiles想不到Peter有任何事需要找自己。但是他是Derek的叔叔。所以好吧，Stiles让开门，让Peter进来了。Peter打量了一下宿舍那个狭窄的客厅，似乎在找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你可以坐这里，请坐。”Stiles尴尬地抱起他为了今晚的约会准备挑选的那些衣服，把它们抱回房间里，一股脑儿堆在床上。说实话，到现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要穿哪套。
“你介意我去换身衣服吗？”Stiles说，示意还裹着浴巾的自己。
“不，这样就行。”Peter笑了，露出牙齿：“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跟你坦诚相见。”
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Stiles坐下。
虽然光屁股坐下去皮肤和椅子之间只隔着浴巾稍嫌冷，但是面对着Peter，Stiles也只好坐下了。
“你看起来非常诱人，Stiles。我敢说如果你穿得更少一点会更加诱人。”Peter朝他挤挤眼睛：“我必须得说湿淋淋的头发非常配你的玛瑙色眼睛，让你看起来像是家庭自制的芒果雪乳芝士蛋糕。”Peter示意了一下他肩膀上的雀斑：“再加上一点调味的苦咖啡粉。”
Stiles眨眨眼睛。这必须是开玩笑，否则这听起来像什么被写烂了的西班牙伦理电视剧。
一开始Derek说喜欢他，接下来Derek的叔叔也宣布爱上他了？我的天。
“你必须意识到你侄子刚说了他喜欢我对吧。”Stiles说：“而我也刚说了我喜欢他。”
“你不考虑我吗，我比我那个傻侄子有钱十倍，也比他英俊十倍，你真要为了他放弃我吗？”
好吧，无论Peter是不是比Derek有钱十倍，Stiles不在乎。
“如果你觉得Derek是个傻瓜，那么我也一样，而傻瓜的爱是无法用钱买的。”Stiles说：“再加上，Derek才是更英俊的那个。”至少在Stiles的心目中。“还有，更年轻的那个。”Stiles补充。这点完全是为了还击Peter管Derek叫傻瓜。
Peter瞪着他，而Stiles回瞪他。他不知道Peter下一步要干什么，他忐忑不安，但是然后他看见Peter的眼角皱起来。然后Stiles明白过来。
“哦，去你的，Peter。”Stiles窘迫地抱着手臂，大叫。
可是Peter已经大笑出来。“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Stiles。”Peter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这个蠢蠢的样子，我就忍不住。”
“再说了，我曾经跟Laura保证过，如果再有谁出现伤害Derek的心，我会打断他的狗腿。”Peter摇晃了一下脑袋：“从你刚刚的发言来看，我觉得你最近都没有这样的危险。”
然后他拿出一叠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到Stiles怀里。
“这是什么？”Stiles看着那捆有些发黄的老旧的油纸包说。
“我想这些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Peter说，示意Stiles打开来看看。Stiles拆开来，然后看到了有些稚嫩但是熟悉的笔迹。似乎在哪里看过？Stiles在回忆里努力搜索着。
哦天哪，然后他想起来了。这是五岁的小Derek的笔迹。
“这些都是Derek写给我的信？”他惊讶地抬头问Peter。
“是啊，刚到纽约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写，趴在小凳子前，咬着笔杆，固执又安静，几乎不跟别的小伙伴玩。”
“而你把这些信全部截下来了？”Stiles翻着信封，上面写着他家的地址，却没有邮戳。
“没错。”Peter说。
“为什么？”
“我那个时候觉得你对他是种坏影响，因为太过留恋你的关系，他甚至不愿意去交新朋友。”Peter耸耸肩：“再说了，那个时候关于Kate或者他父母死亡的真相我们一直瞒着他，我不想你的回信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不公平。”Stiles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Derek的来信。”
“我知道。”Peter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现在看到你对Derek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突然有一丝丝地觉得自己当年也许太武断了。”
“才一丝丝？”
“你不知道Peter Hale从不认错的吗。”Peter扬起嘴角。
“我仍然并非百分百喜欢你，Stiles。事实上，我不喜欢任何来自比肯山的家伙。”Peter说。
是的，我听说了，从Laura那里。哦，等等，忘了补充，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你，Stiles在心里回答。
“但是我想起了那个时候，小小的Derek站在信箱前，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等你的回信，然后因为看到空空如也的信箱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个失落的表情，以及这两天的Derek，每一天每一天他脸上都挂着那个露出牙齿蠢兮兮的笑容，乐得嘴巴都要歪到耳朵边上去的样子，我觉得也许你也不是那么让人不可容忍。甚至我想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了，Stiles。”Peter说，突然站起身来，对他伸出手来。
Stiles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也连忙站起身来。
“欢迎加入Hale家族。”当他握住Peter的手的时候，Peter微笑着如此说道。
“哦，对了，”当放开Stiles的手的时候，Pete挑了挑眉毛：“关于约会的衣服，我建议你选紫色的那件。相信我，这是你那堆土得掉渣的衣服里唯一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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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叔叔是个奇葩。”约会的时候，Stiles这么对Derek说。
“我知道。”Derek回答：“自从我搬到纽约之后就知道了。”
但是不得不说他关于衣服的眼光还不错，Stiles想。Derek喜欢他这身，每当他侧过头去，都能觉得Derek灼热的视线停留子他身上。
“但是你不知道他拦截了你小时候寄给我的那些信件吧。”
“什么？”Derek大惊失色：“是他干的？我还以为你没有给我回信是因为你交了新的伙伴所以完全不在乎我的事了……”
当发现这听起来像是委屈的抱怨的时候，Derek停了下来。
“我也一样，一直收不到你的信，我还以为你在纽约交了新的朋友所以完全忘掉了我的事了。”
“我要杀了那家伙。”Derek气得牙痒痒。
“别那么做。”Stiles说：“如果你干掉他，那谁来给我讲那些关于你的可爱的小回忆呢。”
“我的什么？”Derek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Peter说收不到我的回信的那些日子，你都把自己关在小阁楼上，每天都抱着我送给你的那个小狼玩具哭，但是每次Laura来问你的时候你都不承认。可是Peter请女佣帮你收拾的时候，那个玩具小狼简直都被你的眼泪和鼻涕糊住了。”
Derek的脸一下子就泛起了红晕。别看他长得一张酷酷的脸，却意外地容易脸红，这种反差在Stiles眼里格外的可爱。那个样子让Stiles觉得胃里满满暖暖的，让他想要亲吻一下Derek的脸颊或者鼻尖。
“所以你就这么原谅Peter那混蛋了？”然后Derek问。
“谁叫他是你叔叔呢，”Stiles正望着Derek的样子出神，他随口答道：“以后也会是我们家庭的一员。”
然后他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哦天哪，Derek说“约会”，而他说“家庭”。
他可想得太快太远了。他们还在念大一，只接过两次吻，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而他却该死地在他的第一次约会上说什么“家庭”， Derek一定被他吓坏了吧。
但是当他抬起头看Derek的时候，Derek看起来虽然有点愣住了。
“我说错话了对不对？”Stiles抓了抓他好不容易终于搞定的头发，有些烦躁地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沉重，好像跟我约会一次就像是什么承诺一般……”
但是Derek把一只手放在Stiles的手上，打断了Stiles继续说下去。
他望着Stiles，仿佛Stiles是什么珍宝一般，而Derek不敢相信他能拥有。
“你知道我怎么叫这个吗？”Derek问。
“呃……约会？”Stile说。
“不，”Derek笑着摇了摇头：“通往家庭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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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rek把卡迈罗停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然后走路把Stiles送回宿舍门口。
新年刚过，冬天的后遗症还飘荡在夜风里，但是却挡不住春天在下一个季节的拐角口露出暖意。
Stiles一边在Derek身边走着，一边研究着要如何想办法握住Derek的手。好吧，他必须承认他从小就一直幻想能跟喜欢的人手牵手毫不顾忌地在街上闲逛，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关注他那只孤独的手了。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Derek。
不过说到Derek，那个不懂风情的家伙，一路上都把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让Stiles无处下手。而说什么“我的手好冷”也太假了，就像是什么糟糕的狗血言情剧台词。再说嗅嗅这夜风，春天已经开始弥漫开来了，透着暖融融懒洋洋的气氛。
“我的教授给我提议了一份义工的工作。”Derek突然说。
“什么？”还在研究Derek的手的Stiles突然回过神来。
“一份义工。”Derek解释：“在一个治疗所，是关于给那些受到过精神伤害的人提供的治疗，教授认为我在这方面有所心得，而且我的研究也可以对他们有所帮助。”
“那听起来不错。”这下Stiles终于听懂了。他赞成道。
“但是这同时也代表以后我会在校园的时间比以前少了。”Derek有些担忧：“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会比以前少了。”
“别担心我，我告诉老爸我想买辆车。等我买了车，我下了课可以开车去那里看你。”Stiles说。
“我想治疗所的孩子们会喜欢你的。”Derek微笑了一下：“我真的长了一张杀手脸吗？”
Stiles笑出声来：“他们真的这么说你？！”
Derek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是bite club。”Derek皱了皱眉头：“我怕做了那份义工之后，我之后会没什么时间管它了。”
就好像你之前真正管过它似得，Stiles想。他怎么记得真正在那里工作的是Isaac，Erica和Boyd。而Derek似乎只负责露个脸而已。
“所以你是打算把会长的头衔让贤吗？所以是Isaac，Erica还是Boyd？哦，别告诉我是Scott。”Stiles说。
“不，我心里有更好的人选。”Derek说。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尴尬似得咳嗽了一声，然后转向Stiles。
“我的手有点冷。”Derek说。
“啥？”Stiles说：“今天起码有十五度。”但是然后他反应过来……哦。
“只是把你的手给我，Stiles。”Derek叹了口气：“我该怎么握你的手呢，如果你一路上都把手插在袋子里。”
Stiles连忙把手掏出来，放进Derek的掌心里。Derek的手一点也不冷，干燥而暖和。比Stiles大一些，粗糙一些，而Stiles喜欢大拇指下的茧摩擦在他的手背上的感觉。
“我仍然恨Peter。”Derek说：“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们不需要等这么久。”
“我也恨他，”Stiles说：“但是你让所有的等待都变成了值得。”
然后他抬起头，吻了Derek。好吧，他终于掌握了一回主动权。
不是上一次那个充满了激情的热烈的吻，而是一个轻轻的吻，嘴唇胶着在一起，就像这空气一样懒洋洋的泛着暖意，跳动着夜风灵动的音符，让他们彼此的心都跳得很厉害。
就像是爱。就像是家。是信任，是安全，是保护，是分享，是理解，是彼此支持，是彼此拥有。
当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他们依然凝视着彼此的双眼，久久不愿意移开视线，仿佛可以在彼此眼里看到透着柠檬气息的春天。正待展开的新生活。还有，美好未来。
“晚安！”Derek说，然后Stiles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Stiles的宿舍门口。
但是等等……“今晚就这么结束了？”他不敢置信地说。
Derek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明白过来：“我忘记了什么？”
哦，天哪，Derek根本没打算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跟他上床。
该死的Erica，该死的Scott，该死的Laura。该死的让Stiles产生了本不该有的错误印象。
不过太好了，至少他没有把那羞死人的事情说出口。
“没，没什么……”Stiles连忙说，伸手去掏门钥匙。但是因为慌张，一不小心钥匙掉到了地上。跟着钥匙一起掉出来的还有点别的。
……那个XXL尺寸的保险套，他和Derek一起低头看见了。
大概有三秒钟两个人都沉默了。
“Laura骗你的，”然后他听见Derek清了清喉咙说：“我的尺寸是3XL。”
+++
尾声
“为什么我非得来参加这个滑稽的派对？！”Peter Rumancek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他靠在吧台旁边，尽量离那些热舞的人群远一点。现在他正在某个豪华大楼顶层的某个豪华公寓的露天泳池旁边的酒吧台前，参加他来到大学后的第一次新生派对。
音乐震耳欲聋，而那些和他一样的一年级新生们就跟着音乐疯狂扭动热舞。男生们赤裸着上身或者穿着背心，而女孩们穿着热辣的礼服裙，他们的身上涂上了各式各样的磷粉纹身，在冷光灯的照耀下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三个月前Peter的母亲决定搬来纽约，他也跟着母亲搬来了这里。他之前本来决定在洛杉矶上大学的。
但是他并没有觉得高兴，或者不高兴。他已经习惯了搬家。他的母亲的职业是推销员，销售一种奇怪品牌的眼药水，为了推销它们，他们几乎走过无数个城市。
最开始每到一个地方，Peter会试着交些新朋友，融入那个社区。但是渐渐地，Peter放弃了那么做，他觉得那样毫无意义。
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有个人趴在他旁边，跟酒保要酒。他转过身来看见了Peter。
“嘿，你是新生吧？”那个人问他。他长着一张像小狗狗一样的可爱的脸，笑起来很热忱，就连Peter也不好拒绝他。
“我是。”Peter毫无热情的回答，希望能够打退对方想要搭讪的念头。
“我的名字是Scott McCall，二年级。”可是对方毫不受影响地朝他伸出手来。
他握住了：“Peter Rumancek，新生。”他自我介绍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俱乐部能有什么好的，学生会竟然建议每个新生都要参加。”Scott看起来就跟他差不多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而不是那些非富即贵的出身。Peter忍不住向他抱怨。
“那你就错了，你在这里可以找到很多东西。”他指指正在人群：“比如我，我就找到了我的此生唯一真爱。”
Peter顺着Scott的指示看去。“那个胸肌比你还要健壮的男生？”他扬了扬眉毛问。
“啥？”Scott回头看去：“哦，不是那个。那是Danny Mahealani，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跟他一起跳舞的是他的男朋友Jackson Whittemore，我的老乡。”他摊了摊手：“说真话，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然后他指了指从那两个人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的女孩：“那个才是我的女孩。”
Peter探头看去，哇哦，那确实是个漂亮姑娘。
“但是看起来你的此生唯一真爱正在跟别的男生跳舞。”Peter耸耸肩说。
“什么？”Scott猛然回过头，发现Allison真的在跟Isaac跳舞。
“失陪一下，”他说，然后连忙急急忙忙地扒拉开挤在一起跳舞的人群，努力挤进Allison和Isaac的中间。
Peter从鼻子里轻笑了一下，然后发现有人坐在他旁边刚刚Scott坐过的位置。
他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金发红唇的美人。
“你看起来对这一切很不屑。”她说。
“也不是一切。”Peter说，他的视线滑过不远处一个和一群女孩站在一起的红发美女。
身边人咂了咂嘴：“哦，你不会想追那个女孩。”
“为什么？”
“她的名字叫Lydia Martin，她已经决定献身艺术，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别看她美得像个精灵，性格却执拗得像是铁板。相信我，你只有踢到铁板的份儿。”
Peter转过身来：“你又是谁？看起来好像认识所有人的样子。”
“啊，你终于想起来问了。”对方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我叫Erica Reyes，是Bite Club的四大干事之一，另外三个就是Scott，和Scott的女朋友在跳舞的Isaac，还有担任今晚音乐DJ的Boyd。”
“你会参加今晚的勇气游戏吧？”然后她问。
“为什么我要参加那个游戏呢？我并不想加入这个俱乐部。”Peter说。
“如果不参加你绝对会后悔的，勇气游戏已经不再一成不变，从这一届开始会长已经将它重新改造过了。”
“会长……Derek Hale？”Peter说：“我听过他的大名。”
“不，Derek上个学期就卸任了，相信我，我们新一届的会长要酷多了。”Erica说：“而且如果加入Bite Club，就可以得到Hale家族赞助的助学金。如果你不喜欢老是搬来搬去的，这也许是可以让你在纽约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方法。”
Peter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有你的档案。”Erica回答：“我是学生会的。”
Peter恍然大悟：“所以是你发了那个要求大家都来参加的通知？”
Erica点点头。“想想吧，拿出一点勇气，也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在他耳边说道，然后就带着笑意离开他身边，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也许又去游说别的谁了吧，Peter想。
钟声终于敲响了十二点，音乐停了下来。Boyd在台上宣布勇气游戏即将开始。
“首先，你要找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作为你的游戏拍档。”Boyd说。
新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要求。据他们所知，勇气游戏一直是在冰水里把自己冻成一根冰棍，这要求几十年都没有变过。但是显然，Erica说的没错，Peter想，今年果然改造了勇气游戏。
而且说真的，这些年轻人可不缺自己看不惯的人。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各自讨厌的人。
而Peter面前就站着这么一个。那男孩身材颀长，一头金发，穿着一件简直不菲的外套，围着围巾抽烟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是来自北欧那种地方的贵族。他一看就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少爷，被保护得很好，家里甚至还可能有一个庄园，从来不需要挪动地方，开着保时捷的跑车在学校门口等女生，窝在图书馆的阳台上读诗集，唯一知道的表情就是微笑。
他是所有Peter不是的东西，他是所有Peter厌恶的东西。
“嘿，你。”Peter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方转过脸来。他几乎比Peter高一个头。
“我的名字是Peter Rumancek。”他说：“你呢？”
“Roman Godfrey。”对方仿佛惊奇Peter会跟他搭讪，有些局促地说。
“Roman Godfrey。”Peter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好，你可以成为我讨厌的那个人。”
如果一会儿的勇气游戏是让他们互殴，至少他能够朝着那张养尊处优的脸打下去，Peter想。当然，如果那还能让他得到助学金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掌声响起来，Peter和Roman一起转过脸来，然后看见一个穿着运动衫看上去精力充沛的男孩跑上台去。
不会吧，这就是Bite Club的会长？Peter想，但是事实证明他是的。
“你们可以叫我Stiles，我将是bite club有史以来最酷的会长。”男孩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好吧，我来说说我们今年的新的勇气游戏，我想那是大家最关心的。”
“什么是勇气呢？勇气绝对不是在冰水里把自己冻个半死。对普通人来说，勇气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必须克服自己的恐惧。而对一个真正的英雄来说，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如果他们遭受威胁，遇到危险，你也应该去保护，”在台上那个叫Stiles的男孩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就像是蝙蝠侠一样。”
这必须是开玩笑的，Peter想，所以这个游戏不是关于互殴而是关于保护？拜托，他可不想保护他身边的这家伙。
“我希望能加入这个Bite Club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Stiles说：“那么接下来，准备好进行你们的勇气游戏了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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